第03:文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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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01月09日 星期四 出版 上一期  下一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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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“眼睛”的古屋
  ○杨东汉

  马尾区琅岐岛上现存有“眼睛”的明代古屋有11座,其中分布在海屿村的2座;金砂村3座;上岐庄前里3座;龙台村2座;吴庄1座。这些400年前的老房子多是背山面水而建,地势较高,低矮简陋,其穿斗木构架显得沧桑古朴古韵,成为历史的遣存。

  所谓“眼睛”,就是安装在房子厅堂(明间)门楣(枋梁)上的突出的一对木头,叫“门簪”。它对着下面门枕石的门户,故称“户对”。门枕石叫门当,一对在下,一对在上,便是“门当户对”的由来。一对门簪插在门楣上,呈圆形凸出,雕有莲花,像两只眼睛凝视前方。门簪的尖头朝屋内,刻有铜钱之类花纹或吉祥物。门簪是作为装饰房子的门面,又有避邪镇宅,招财进宝之寓意,为明代古民居普遍所采用。所谓“门当户对”,是指两户人家社会地位、经济实力相同。古时,妇女发髻上插有金簪、银簪,作为头饰,显示高雅贵气。而“簪缨不替”则昭示这个家族历代都出有官宦名仕。簪缨,就是中了进士金榜题名做了大官,其冠帽上都插有金簪,簪子上面还有一朵红缨花,又称簪花,如果中了三鼎甲探花,是不容易的事,上殿见驾时,是由国母皇太后亲自给探花郎簪花的,十分派头。所以门簪也是吉祥物,以显示高雅富贵,表达古人对美好生活的追求,也成为一种建造房子的习俗。

  关于古民居中的门簪,这里有着历史的典故。传说春秋战国时期,七雄争霸,东南沿海的吴国慢慢地强大起来,把邻国的越国打败了。越王勾践被抓到吴国,关在牛棚里当人质。勾践在吴国受尽凌辱,梦想复国,只好委曲求全,替吴王夫差当牛作马,伺候吴王。这样一来,越国作为吴国附属国而名存实亡,年年还得向吴国进贡。吴王心想:越王已关在吴国,越国元气已伤,再也没有能力与吴国抗争,于是放松了警惕,对越国放任自流。

  可吴王万万没想到,越国范大夫和文种大夫,乃足智多谋之士,且爱国爱民。他们在越国施仁政,暗中征集兵员,训练军队,发展生产,积草存粮,力图复兴越国,以报亡国之仇。他们知道,吴王贪色,就施美人计,把越国美女西施献给吴王。吴王贪恋西施美色,不理国事,失去民心,渐渐衰弱。越国还把已经蒸熟了的稻谷种子进献给吴国,结果庄稼无收,吴国百姓叫苦连天,激起民怨。过了几年,吴国的国库也空虚了。这件事,吴国的军师伍子胥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,他对吴王说:“现在越国已经强大,我们的国家开始衰弱了,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越国所灭,并献上强军富国之策,以防越国复仇之侵。可是吴王沉迷酒色,不听忠言,不理朝政,还把越王勾践放回越国。伍子胥一再劝阻,说道:放走勾践等于放虎归山,后患无穷。吴王就是不听,还重用奸臣,误国殃民。无奈之下,伍子胥只好偷偷出走。走时,他对门下说:“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国家灭亡,我死后,你们把我的两只眼睛挖出来,挂在吴国城墙门楼上,看看越国士兵怎么攻城灭国?”

  再说越王勾践回国后,卧薪尝胆,励精图治,发展经济、安抚百姓、力图复兴,经过几年奋斗,越国已是兵强马壮,国富民丰。最后越国吞并了吴国,闽、浙两郡成为闽越人天下。吴国灭亡,闽越人思念伍子胥忠心爱国,在建造房子的时候,就在门楣上安装一对门簪,把它当作是忠臣伍子胥的眼睛来纪念他。有一代忠臣武将的眼睛装在门楣上,不光是作为装饰品,还可以当作门神,起着避邪镇宅的功能。以致,在门楣上安装门簪的习俗一直沿袭到明末。

  到了清兵入关,满清统治中国,清政府见闽越人的房子上都安有门簪,而且还有爱国的典故。为了平息闽越人反清斗争情绪,便下令今后民间建造房子不准安装门簪,否则格杀勿论。从此之后,闽越人为了避免引来杀身之祸,就不敢在门楣上安装门簪了。如今,有门簪的房子并不多见,但门簪的凄美故事却被人们代代传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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